《三界兵器谱》之朱墨残香

 十三
  
  葬了宁紫苏之后,墨香阁再也没有动静。反而是残香子这边,似乎是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什么。而帮中所有人都知道,百茗淡是在进行一个长远的计划。
  
  最终的目的,是让不可一世的墨香阁,覆灭。
  
  
  寒梅远香的时节,慕浅浅裹了厚厚的羽衣,到别院来赏半开的梅。鹅黄绣花鞋挨着石板路,踏着雪,摩挲成一阵窸窣的声音。
  
  别院后是帮主的厢房,慕浅浅不由得挪着步子走了过去。正在半路犹豫着找一个理由,却一头撞上端药过来的谭程。
  
  “烫烫烫烫烫——!”
  
  瓷碗里的药溅出去,泼了慕浅浅一身污渍。身上的羽衣沾了药的地方即刻被蚀成几个洞,参差不齐看得慕浅浅触目惊心。
  
  “——你!你在药里放了什么!”
  
  谭程伸手扣住了慕浅浅的嘴,把她拉到别院的一个角落。
  
  “谭程!百大哥对你不薄,你竟想害他!你还有没有点人性!”谭程松开手后,慕浅浅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质问。谭程只清浅地一笑,“浅浅,你修为尚浅,不明何为江湖纷争。你若要生,他人就得死。这就是江湖的规矩。”
  
  “我不懂什么江湖规矩,百大哥对你好,你不想着回报,反而要加害于他!我这就过去告诉他!”正要转身,却被谭程一掌定住。
  
  “告诉他?浅浅,你就不怕我说出是你派宁紫苏刺杀墨香阁帮主的事情?……你就不怕你告诉他之后,我会让他更快些死?”
  
  慕浅浅瞪着眼睛,瞳仁动也不敢动。
  
  “这样,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。”谭程绕至慕浅浅面前,用手支起她的下颌,“我知道兵谱在你手里——就是那**写在纸上揉掉的那张。你应该知道,帮主费尽周折想要的,不过是一把屠龙刀。如今残香子已得了玄冰铁,而兵谱又在你手上,三样东西只差了一样。兵谱中应该有提到吧,就是所谓‘灵’。”他顿了顿,细细玩味了慕浅浅脸上的神色,又继续说下去,“而‘灵’,在我这里。神兵中缺了灵,也不过是俗器一件。我可以把它给你,让你打好屠龙送给百茗淡。并且我可以保证,不会伤害他。不过……我有两个条件。”他掰了两根指头,晃到慕浅浅眼前。
  
  “什么条件。”
  
  “第一,你要把兵谱抄一份给我。”
  
  “你把灵给我了,还要兵谱做什么。谭程,你别以为我听不出这话中的纰漏。”
  
  “呵呵,你当我同那些庸人一般,对什么‘神兵’感兴趣?当初我只答应墨香阁帮主拿到兵谱,不过是拿它交差罢了。”
  
  “好,我答应你。第二个呢?”
  
  “你要嫁给我。”
  
  不容置疑的口吻。
  慕浅浅猛吸了口气,扬起头看他。“我做不到。”
  
  “哦?宁可搭上自己的名声与爱人的性命,也不肯嫁给我么?浅浅,我当真这么惹你讨厌?”
  
  “我……”
  
  “好了好了,灵在这里。”谭程自怀里摸出一块亮着七色的玉石,塞进慕浅浅手中,“怎样做划算,还要由你本人定夺。五十日后,我等你答复。”
  
  谭程替她解了定身,独自离开。慕浅浅双腿一软,摊坐在苍茫的雪地里。心上似乎有雪水揉进去,一阵一阵支离破碎的冷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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